少年有山海

爱发电同名

无限

再拖拖拉拉就要到16年了,感觉是时候把之前没写完的都写写掉了

小段子合集,主姐弟、楼诚,治肾亏,不含糖。

1

“你知道这个计划在保全谁。”

“……明台在我大姐心中什么地位?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碎了,你牺牲他难道就不伤我大姐心了?”

“明台虽是心头肉,可再痛也不过是割块肉。你可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何以见得?”

“你是她的剩下半条命。”

“你别告诉我前半条给了你。”

“我们的前半条命,早就都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
2

明台迁去北京没多久,就买了套小四合院,住进去前第一件事就是造了个小祠堂。

没有大姐的照片可挂,就硬是照着报纸上的照片画了一张挂着,虽然看着总有些不对劲,可也算是能挂。明台平日难得空下来就对着几张老报纸画照片,画了五六次过后,总算是看着八九不离十了。

每半个月烧一次香,一个月烧一次信和照片,半年更新一次画像。

三件事,坚持了一辈子。

3

抗战胜利那天,街上人头攒动,所有人都在奔走相告,欢呼雀跃,有激动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搂过一个人就拥抱。

明楼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,没多表示什么,只是突然在大街上跪下来,朝着苏州磕了三个响头。

周围是人流涌动,车水马龙。

阿诚站在边上看着,也没多说什么,跟着跪下来,顺手把明楼不小心翻起的大衣边拉平。

4

抗战胜利后,明楼一直带着阿诚一起搬到了北京,搞书籍编写工作。后来年岁渐长,明楼干脆辞了工作,开始在家写写诗养养老,连带着阿诚一起退下来,窝在家里画画油画。

两个半老的男人,每天一本正经地衬衫西装皮鞋金表,就为了在家喝喝茶,看看报,高兴就做饭,不高兴就下馆子——反正明家的家业够厚实,只要不嫖不赌足够吃几辈子。

明楼后来心血来潮说要编个文学集,花了三天想了个名字,又花了三天写了第一行字。

起身到了杯茶,谁知就再也没机会回来写那第二行。

5

明家被抄的时候,周围已经乱的不成样,只有那张纸还安静地躺在桌上,上方正中写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,转而又是一行行草:

“日月蛮荒”

“我们走在黑暗里,活在莽苍里,向死而生。”

离桌子不远处的画架上还搁着一幅未完成的画,大致轮廓已经显现。

茫茫荒原,草木枯荣,天地悠悠,怆然涕下。

油彩翻到一地,一坨浓厚的明黄不慎糊在了画面正中,留下一片粗长隆起的疤痕。

“日月蛮荒。”

6

明台得知明楼和阿诚被捕时没有怒不可遏,也没有六神无主,无比冷静地站起来,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,然后一连四天没回过家沾过枕头,查遍了档案都没有半点痕迹。

所有的上线都断了联系。有的是抗战的时候就死了,有的是再也没了音讯。

程锦云死劝活劝把明台劝回了家,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晚上,却是半点睡意也无。

“我想活在阳光下,我想让世人知道我明楼是个堂堂正正的抗日者。”

声音掷地有声,夹杂着柜子上时钟的行走声,在脑海里无限回荡。

最卑微的愿望,却也是最遥远的奢望。

这条路,走了就回不了头了。

“我活在黑暗里,是为了有一天你们能站在阳光下,以一个独立的自由人的身份,而不是一个被压迫者,一个被侵略者。”

这封信还压在明台的枕头底下,这样真挚的告白,却不能作为呈堂证供。

况且此时也无人会去细听这正义的辩白。

7

后来明台还是想办法见到了被分别关押的明楼和阿诚。

明楼的一身高定西装早就被扒下,一身粗布依然穿得衣冠楚楚,每天醒来都是脊梁挺直,须发理好。一身浩然正气,万事云淡风轻。

沉吟半晌就给明台留了两句话。一句是“我很好,你也要好”,还有一句正好和阿诚说的话能凑个对。

“阿诚怎么样”

“大哥还好吗”

8

明楼有很严重的偏头痛,尤其是在经历那一场浩劫后,疼痛尤为明显和持久,甚至有时候,都有些妨碍生活。

明台担心大哥身体坚持要求一起住,明楼每次都笑着摆摆手说没事,疼一会儿就好了,习惯了。

明楼有时刻意地不去吃药,任由自己疼到抱头蜷缩,双目紧闭,耳边有嘤嘤鸣响,仿佛下一秒就能一脚踏进地狱,万劫不复。

朦朦胧胧间有模糊的记忆闪现,像是黑幕上撕开的小小缺口,漏进一片光来,照出一片春暖花开。

“大哥,吃药。”

9

明镜被极为隆重地葬回了苏州老家祖坟。

明台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葬在了大姐边上。

阿诚的尸骨被埋在何处早已不得而知。

明楼把自己烧成了灰,找了一个风大的日子撒了出去。

“用命守下来的江山,我都想去看看,用几十年没找到的你,我还想再找找。从此我再也不用担心时间,再也不用考虑距离,我的一切都有了无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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